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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會的漢人分會成立

分類:中亞的宣教和變革
發佈於:2011-05-15, 週日

作為開始的著手點,差傳工作只單在穆斯林當中開展。這是一開始的意圖。然而,差會一旦在宣教工場建立,第一批宣教士就意識到差傳工作也有必要面向漢人開展。一開始,宣教士們試圖通過普通的穆斯林差傳來贏取漢人。然而這被證明是不可能的。漢人跟穆斯林在許許多多的方面是不相同的:語言、風俗、生命觀、宗教信仰等等。讓福音以恰當的方式接近漢人的唯一辦法就是在他們當中成立一個特別的工作分支。這個差傳分支要遵循它自己的政策方針。68

隨著艾伯特‧安德森的到來,世紀之交的時候漢人分會開始成立了。安德森先生和夫人原先在華北做過宣教士的工作,那時他們是在為基督教宣道會-也叫范嵐生差傳會(Franson Mission Society)69-服事。所以他們懂得漢語,也很熟悉漢人的情況。他們在瑞典休假期間,MCCS請他們來東土耳其斯坦服事,作為漢人當中的宣教士。安德森對MCCS並不陌生。1880年代末的時候他曾在MCCS的差傳學校學習過,此後他在舍夫德(Skovde)的MCCS聖會裡當了一段時間的牧師。70

在差會擴展漢人分會的同時,東土耳其斯坦轟轟烈烈的,在1904年約翰‧托奎斯特到達工場後,這點尤其明顯。隨著漢人分會的引入,東土耳其斯坦差會有了獨特的組織結構。它變成了兩個獨立差會,有著共同的管理和共同的資金。雖然出於一片好意,但因為這兩個差會以獨立分開的方式運作,所以所有的狀況都會產生衝突。

所有的宣教士都一致認為在漢人當中開展差傳工作是有必要的。畢竟,漢人是這裡的主人級民族,占有了所有的高官顯位。這本身是向漢人宣教的強大理由。但考慮到採取怎樣的差傳方法時,意見有所不一致了。有些宣教士想把漢人差會辦成穆斯林差會之內的但特色不同的差會。其他人認為漢人差會必須有其自己的政策,要形成一個特殊的分會。前者以荷伯格和拉奎特為首,後者以安德森和托奎斯特為首。

當最後MCCS選擇了漢人特別分會時,這個差會成了很長一段時間宣教士之間很多怒氣和緊張關係的導火索。面向穆斯林傳教的宣教士認為漢人分會的差傳範圍只限於如此稀少的漢人是沒有道理的。也許他們說的對。MCCS很可能會給漢人分會優先權,這也是當時的一個普遍傾向。當然,沃登斯通(Waldenstrom)1907年對中國的到訪有助於增加差傳的努力。同一年,荷伯格出版了一本關於東土耳其斯坦的小冊子,裡面寫道那裡漢人數量的極度稀少:

「漢人占多少百分比的問題對我們和我們差會來說是特別重要的。然而,對於這裡的漢人數量有不同的看法。英國領事認為他們大概在0.33% 。我們的一個漢人基督徒弟兄認為「一千個人中只有他們一個漢人」。這看起來是個非常低的估計…在我看來,「六大城市」中的漢人更可能低於人口的百分之三。」71

之後不久,行道會秘書舍霍爾姆給托奎斯特寄來一封信,提到了荷伯格的數字。考慮到東土耳其斯坦漢人的數量很低,在計劃工作上必須降低漢人分會為次要。托奎斯特大為惱火,在回信中他指出,東土耳其斯坦的某些地方漢人的數量接近50%。照他的話說荷伯格的數字完全是誤導人的。72對於東土耳其斯坦宣教士間的爭論完全不知情的拉蒂摩爾估計漢人的數量大概在10%左右。73他們主要生活在城市裡。大點的城市被分成兩塊,一塊是穆斯林的,一塊是漢人的。喀什葛爾的漢人比葉爾羌的漢人要多。74

在1907年的三封信中,拉奎特抨擊漢人分會。他寫給舍霍爾姆的信中說,「它真的需要審查…」,「…董事局在漢人分會的問題上必定是被誤導了。」他寫給董事局的信中說感謝他們拒絕了漢人分會索要新宣教士的請求。75

宣教士們之間的對抗狀態成了斯德哥爾摩行道會董事局的麻煩源。1904年接替埃克曼任MCCS主席的沃登斯通(從1904年起任主席,從1908年起任會長)1909年給托奎斯特的一封信中表達了他的關注,「從你的信中總讀出漢人和穆斯林差會間的緊張,很是悲哀。」76托奎斯特在下一次回信中承認「兩分會間存在緊張關係,我不能否認,我也不希望這樣。」77

兩差傳分支間如何分配宣教士也成了爭論的焦點。兩差會都嚷著要增援。一般情況下,人員的分配由瑞典的行道會董事局來指導,比如通過語言學習等等因素來考慮。舉一個例子就足以看出配置新宣教士是件多麼的困難的事情。

約翰‧托奎斯特的未婚妻艾倫‧斯文森在離開瑞典之前經過了一些穆斯林差傳方面的特別培訓。她1903年到達東土耳其斯坦。托奎斯特第二年到達。他也受過穆斯林宣教工作的培訓。一來到工場,他就意識到沒有經過醫學培訓,對穆斯林差傳甚麼都做不了。所以他轉入到漢人當中做工作。1905年,當喀什葛爾會議決定叫他駐扎穆斯林差會時,他拒絕了。他覺得有一個呼召叫他為漢人事奉,他也願意呆在那裡。整件事情報告給了斯德哥爾摩,在一封信中沃登斯通狠狠地指責了托奎斯特一番,提醒他說他本來就是作為宣教士派往穆斯林當中的,而他只可以接受,離開漢人當中的工作。沒甚麼辦法,只能照瑞典全體大會的決議做!沃登斯通指出,對宣教士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全體大會。78然而,托奎斯特並沒有服從沃登斯通的指示,而是繼續做漢人中的宣教士,直到生命的結束。

托奎斯特很快要為他的「抗命」付出「代價」。1905年秋,他給沃登斯通和董事局寫信,請求他們批准他結婚,即使離規定在工場的時間還剩下幾個月。79他的未婚妻是1903年到達工場的,MCCS的規定說訂婚的男女必須在工場服務期滿三年才能結婚。托奎斯特的請求被拒絕了。沃登斯通寫信給他說董事局批准不了他的要求,他繼續說,「想像一下瑞典這裡所有這些想結婚的人,他們都必須等待幾年。」80幾個月後,在另一封信中,沃登斯通表示從他個人講不贊成托奎斯特的請求。81同月在給荷伯格的信中,他嘲笑托奎斯特說,「告訴托奎斯特叫他寫得可讀性強點。」82那個時候,荷伯格跟托奎斯特是不和睦的時候。沃登斯通當然知道這點,通過荷伯格能給托奎斯特講這句話也許真讓他覺得痛快。

當托奎斯特的請求一無所獲的時候,東土耳其斯坦的宣教士們把這個問題當一回事了。他們的宣教士大會做了以下聲明,

「大會決定委托約翰‧托奎斯特和艾倫‧斯文森去迎接新來的一個宣教士(她正在來工場的路上),現在在西土耳其斯坦的塔什干,為了陪同她去喀什葛爾…鑒於這種情況,大會請示董事局批准托奎斯特結婚,雖然離規定結婚的時間還有幾個月。」83

認為一切事情應該會確定了,托奎斯特正為婚禮做必要的準備。由於郵政服務當時太差勁了,延遲很久後來自斯德哥爾摩的回覆終於來了,是無條件的拒絕。不難看出,這一次又是董事局的主席沃登斯通在背後阻攔。84

然而,托奎斯特的婚禮準備得箭在弦上了,沒有回頭路了。除了別的事情都已準備妥當之外,負責主持婚禮的人都已經預約好了。塔什干的德國牧師答應在他們呆東土耳其斯坦期間為托奎斯特/斯文森主持婚禮。85宣教士當中沒有人有主持婚禮的合法權力,向最近的瑞典官方當局上海瑞典領事館請求授權,來來回回的時間將要花費六個月。

於是托奎斯特還是把婚給結了,不管沃登斯通和董事局的反對。但事情還沒完。行道會董事局進一步決定托奎斯特夫人應該繼續在穆斯林中工作,這樣跟她的丈夫就不在同一個宣教站。董事局說,她有工作在突厥人中的語言培訓經歷,讓她轉到漢人分會,是損失金錢還損失時間。這裡是托奎斯特給沃登斯通的回信:

「令我們十分吃驚的是,我們現在發現喀什葛爾會議遞交的請求被拒絕了,董事局也反對喀什葛爾會議的決定,現在又決定艾倫應該繼續留在穆斯林差會站工作。很難找到有甚麼詞語能形容我們有多傷心…在今年一月份我們這裡的大會上,沒有人覺得兩個已婚的人有可能工作在不同的宣教站…至於穆斯林中的活動,我們不能理解它為甚麼需要五個女工人,而我甚至不能夠跟我自己的妻子一起在漢人中工作…如果董事局的決定不會改變的話,也就是說艾倫要在喀什葛爾的穆斯林差會工作的話,我們將被迫離開喀什葛爾…請不要讓我們這裡的事情弄得比我們所能忍受的更複雜更麻煩,中國土耳其斯坦的工作本身就夠艱難的了。」86

這封信及來自宣教工場普遍一致的請求之後,托奎斯特夫人被允許轉到漢人差會工場。

哪裡安置宣教士是個棘手的問題。對於托奎斯特夫婦將要到塔什干接應的那個女宣教士,荷伯格有他的疑慮。在給舍霍爾姆的信中對艾倫‧托奎斯特抱怨了一翻之後,荷伯格還說,「如果現在加入我們工場的那個姊妹是個討人喜歡的有才幹的女士,你是不是希望同樣的事情發生直到漢人分會裡「所有的需要」都被滿足了,也就是說,直到那個差傳分會裡再也沒有了單身漢為止。」87被談論的那個新宣教士是埃爾莎‧安德森(Elsa Andersson)。當時,漢人分會裡只有一個單身漢。他的名字叫阿道夫‧博林,他無意勾引埃爾莎‧安德森,也無意追求穆斯林差會裡的其他女性。

兩派宣教士間的緊張關係有時會導致為一些非常瑣碎的事情也發生爭執。有一次,他們為一個宣教士回國休假時留下的一輛馬車而扭打了起來。88還有一次為從瑞典運來的一些廚灶而爭吵起來。89這次吵架達到了最高級別。最後斯德哥爾摩的總部不得不出面解決此爭端。

也許這並不像70年之後在富裕的瑞典那樣看起來微乎其微?也許它不是一個平凡的問題瑣事的問題。宣教士們生活在非常簡陋的條件下,每一個小小的便利或改善都會受到謝天謝地的感激。有一次托奎斯特就是個例子,說明一個宣教士對於一個小小的變好會感到多麼的高興和感激。他收到了從瑞典帶來的一盞普通的煤油燈。之後他寫信回去時說他怎麼「高興得難以形容」,為看這「奇跡」人們怎麼在晚上聚攏過來。

兩邊宣教士群體間的不合是很明顯的。漢人差會的宣教士把荷伯格和拉奎特視為萬惡之源。當荷伯格1910-11年在瑞典期間,在漢城的漢人宣教站,一切都變得簡單多了輕鬆多了。艾伯特‧安德森說「從裡到外都感到和平安寧」。90那時托奎斯特能在宣教士間講群體和團契了。91這些年間,荷伯格經常被提起他對差會的「背叛」,因為他曾花時間給英國人建造領事館。92不同的觀點沒能夠調和。到了1910年代末時,情緒變得如此激動以至於整個差會都將經歷嚴重的損害。

68 Tornquist,1928,447頁f
69 Ohlden,1906,102頁
70 Lundahl,1917,544頁f
71 Hogberg,1907,f頁
72 Tornquist給Sjoholm,1908年2月19日
73 Lattimore,1950,3頁,Hogberg,1910,10頁
74 Lattimore,1930,325頁
75 Raquette給Sjoholm,1908年2月12日,7月14日,還有給董事局的信,1908年7月29日。
76 Waldenstrom給Tornquist,1909年2月13日
77 Tornquist給Waldenstrom,1909年4月12日
78 Waldenstrom給Tornquist,1905年4月8日
79 Tornquist給差會董事局,1905年11月10日
80 Waldenstrom給Tornquist,1906年2月13日
81 同上,1906年5月16日
82 Waldenstrom給Hogberg,1906年5月7日
83 喀什葛爾宣教大會紀要,1906年1月9-11日
84 Terning,1956,81頁
85 Tornquist給Sjoholm,1906年1月18日。俄羅斯的一個德國路德教會的牧師怎麼可以合法地主持兩個瑞典人的婚禮,這至今是個迷。
86 Tornquist給Waldenstrom,1906年8月30日

87 Hogberg給Sjoholm,1905年9月24日
88 Albert Andersson給Sjoholm,1924年1月5日。Palmberg給Raquette,1913年6月1日
89 Elsa Andersson給Sjoholm,1908年7月14日。Sjoholm給Tornquist,1915年9月27日。Norberg給Tornquist,1916年5月4日
90 Albert Andersson給Sjoholm,1910年9月24日
91 Tornquist給Sjoholm,1909年8月24日
92 Palmberg給Raquette,1913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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